二十岁的沈悫这点子反抗已经很柔顺了。

    十七岁的他那才叫一个反抗激烈。

    在第一次被抬进蒋宅的时候,他和蒋宅的佣人厮打起来,那些人不敢伤他,但奈何他打架太菜,在推搡之间哎哟一声直接撞上了一个摆在高处的古董花瓶,把眼睛给撞肿了,疼得他恨不得在地上打滚。

    正哭得抽抽搭搭的时候,朦朦胧胧中有人来到了他的面前,抬起了他的下巴,问他:“你哭什么?”

    肿胀的眼皮和眼泪挤压了他看东西的清晰度,他努力睁大眼睛却看不清眼前人的脸,直到旁边的人低声喊了句“蒋爷”,他才知道这人是谁。

    一听到这名字,他更想撒泼了。

    现在的沈悫已经记不得自己当初骂了什么了,但一定很脏。

    他是由堂子里出生的姨娘抚养长大的,什么下九流的话他都会,骂人喜欢连带别人的祖宗十八代。

    他那个时候恨蒋之琮,肯定也会骂蒋之琮的祖宗十八代。

    现在的沈悫只记得,当时在他骂人的时候,旁边的仆人都怕得低低抽气。

    蒋之琮呢,就任由他骂着,不过他会用手擒着沈悫的手,防止他的手乱飞打到人——主要是防止他打到他自己,刚刚沈悫就干了这蠢事,手扇到额头把自己额头扇青紫了一块。

    等沈悫骂累了,蒋之琮开口了,他说:“你骂累了?”

    沈悫喘着气平复呼吸不讲话。

    蒋之琮:“骂再多也没办法,你爹把你送给我了。”

    沈悫身子一颤,他其实知道,不用蒋之琮说他也知道,他老子临走前对着他又抹泪又叹气的,他又不是傻子。

    但是——“你才是最大的王八蛋!如果不是你逼我爹,我爹怎么会——”

    若不是他强要自己,自己怎么可能会被沈万四打包到他这儿?所以始作俑者就是蒋之琮。

    自己好端端一个沈家少爷,隐瞒性别做了十多年的男人,一朝被蒋之琮这个混蛋虏过去做雀儿。

    以后若是蒋之琮娶了太太进门,自己这雀儿岂不是还要给正房端茶送水啊?!

    越想越恶心,越想越生气,肿着眼皮摇摇晃晃的沈悫一使劲儿扑到了蒋之琮的怀里,狠狠地咬了一口,那一咬几乎去了他全身的劲儿,不过蒋之琮那地方硬得出奇,沈悫觉得自己牙都要崩了。

    蒋之琮似乎没料到这么一招,闷哼了一声。

    沈悫咬完之后下意识隔着衣服舔了一口,然后他就舔到了一个圆溜溜的凸起,他呆滞的脑子略反应了一下,然后才醒悟,他应该是咬到蒋之琮的乳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