毫不平坦且脆弱的屋顶上,宁海踩着盖上去的石头与草,在月光下默默扶额,甚至有种脚底打滑的错觉。

    “算了……”宁海低声呢喃了一句,对猗窝座说。“我们能先下去吗?”

    无论宁海怎么辩解,猗窝座的眼神就是正不回去了。那带着丝丝怜悯的目光,缠绕着宁海的心房,让他感到无比……

    无奈。

    宁海索性也就放弃继续辩解什么,随便猗窝座怎么去想吧,总之也不会因此从身上掉一块肉下来。

    他选择把这个问题跳过!

    猗窝座看了一下脚底下的屋顶。

    他们早就已经远离了繁华的地段,这里虽然还处在吉原的范围内,但已经没有刚刚那条街那样纸醉金迷的气氛。这里的房屋破旧而脏乱,周围几乎不见灯火——灯也是很贵的。

    脚下的屋顶像是随时都会被踩塌,猗窝座才留意到,这种对他来说不成问题的屋顶有多么挑战正常人类的底线,这屋顶又已经足够让身边的小鬼发出多少声令人心烦意乱的尖叫。

    可是宁海没有尖叫。

    他脸上的表情相当平静,如果不是这样,也许猗窝座能更早地意识到这个屋顶对人类的挑战性。

    猗窝座看着宁海,用有一点点点点赞赏的口气说了这句话。“你能忍到现在不叫,好像确实有一点根性。”

    别说是小鬼,在这个时代,从这个高度摔下去摔死的成年工人也不在少数。

    不过假如猗窝座知道宁海性别为男,则一定不会夸奖他,连一点点点点都不会有。

    连猗窝座自己也解释不清为什么对待女性如此优容。

    要说好色吧,他无论对美人还是对丑妇都一个待遇,青春或老朽都不会影响到他的态度。

    他也从没有过和任何女人展开一段关系的想法。

    从来都没有。

    但抛去这个,也实在想不到第二个理由。

    这个问题没有答案,不过猗窝座也从来不会拿这个问题自寻烦恼。他不想原因,非常自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,就像人类接受自己爱吃鱼或者虾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一样。

    不需要原因。

    他抓住宁海的肩膀一拉一拽,把他带到了地面上。